第(3/3)页 “顾文珏,你告诉我,按你的法子,我们什么时候能攒够钱,去京城打探消息?什么时候能让你父亲的案子有沉冤得雪的一天?” “靠你上山打几只兔子?还是靠嫂子多绣几块帕子?” “你的路,是读书人的路,是君子之道。这条路光明正大,却救不了我们。现在,我想试试我的路。” “况且这棉花我自有办法,不会花家里的一分钱。”她的话,字字诛心。 顾文珏的身体晃了晃,脸色苍白如纸。 是啊,他的路已经断了。从父兄被押赴刑场的那一刻起,就断了。 他所有的骄傲,所有的学识,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,一文不值。 林颂宜捂着嘴,无声地哭泣,觉得是自己无用,照顾不好大家。 “如果你执意如此……” 顾文珏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他攥紧了拳头,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“……这个家,你就当家吧。是生是死,都由你。” 他说完这句话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,转身走回屋里,关上了门。 这是妥协,也是一种绝望的放手。 院子里,只剩下程之韵和哭泣的林颂宜母子。 程之韵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刚想对林颂宜说些什么,安抚一下她的情绪。 “咚、咚、咚。”院门,被敲响了。 这一次的敲门声,不急不缓,沉稳有力,与之前村民的叫嚣和衙役的公事公办都不同。 林颂宜吓得止住了哭声,紧张地看着院门。 顾南舟也立刻躲到母亲身后。 程之韵皱了皱眉,这个节骨眼上,还会有谁来? 她走过去,拉开了门栓。 门外站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,穿着一身得体的细棉布长衫,头戴方巾,身形微胖,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,一副走南闯北的商贾打扮。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,手里提着一个食盒。 男子看到程之韵,先是愣了一下,随即拱手行礼,态度客气。“请问,这里可是顾文珏顾公子府上?” “你是?”程之韵警惕地打量着他。 男子笑了笑,笑容里透着几分精明。 “在下姓钱,是镇上一家粮行的掌柜。听闻贵府有些新奇的作物,特来拜访,想要求购一些。” 他一边说,一边不着痕迹地往院子里探看,当他的视线落在地里那一片片绿油油的,长势喜人的藤蔓上时,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道亮光。 第(3/3)页